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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像摄影师肖全:给时代温存的投影
2012-11-14发布
转载自:芒果画报等综合

编者按
  肖全,被称为“中国最好的像摄影师”。97年出版的《我们这一代》,几乎囊括了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文学、艺术、音乐、电影等领域所有著名人物。
  三个月前在成都举办的“生命旅行--从三毛出发”个人影展,其中有一半作品是曾经拍的三毛,另一半则是从07年至今拍的一些旅行照片。肖全说透过行走、眼睛,将内心感受到的东西用手中的相机呈现,让看的人有所触动,产生共鸣,这就是他内心真正想要的东西。肖全还说:“杨丽萍一辈子都在寻找快乐,用舞蹈的方式来供养众生。而我是用摄影的方式,让人透过照片明白一些事理,完成自我的修行。”


拍摄于7月份成都展

人物小传

  肖全,被称为“中国最好的人像摄影师”,1959年生于成都。1980年代中期开始“我们这一代”拍摄,1991年出版《天堂之鸟》三毛摄影专集,1992年在瑞士举办个展,1993年在法国参加摄影联展,1997年出版《我们这一代》,几乎囊括了1980、1990年代文艺界炙手可热的人物,如张艺谋、陈凯歌、姜文、崔健、何训田、谭盾、北岛、贾平凹、王安忆、杨丽萍、何多苓等98人。2000年出版《我镜头下的美丽女人》。至今每年都有展览举办。

给时代温存的投影

  提起肖全,并不是人人都熟悉,但是喜欢摄影的人,一定不会陌生。

  二十年前,肖全的名字,因为拍摄《我们这一代》而响遍那一代。那本耗时十年完成的人像摄影集几乎囊括了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文学、艺术、音乐、电影等领域所有著名人物。不夸张地说,它记录了一个时代。

  更早一点,他拍摄了三毛。用短短的45分钟,讲述了她的一生。还有杨丽萍、易知难、巩俐……自此,他的人生与“时间”、“女人”牢牢地捆绑在了一起。

  如今,二十年过去了,镜头下的时代和“他们”,或许都变了模样。但作为记录者的肖全,内心始终还坚守着最初的执着和宁静,用他的方式,继续他的修行。


肖全拍摄的易知难

 “我见证了一个健康的中国在使劲”

  很多人了解我是从《我们这一代》开始。

  上世纪80年代,正值改革开放,人们都积极向上,很想在各种领域找到自己的人生价值。对于普通人来说,那是个充满希望的年代,而对于文化人来说,那更是个有抱负,有梦想的年代。

  我花了十年时间,拍摄了一帮对中国文化和民族独立思考力有推动的人。他们随国家的成长而成长,记录了时代脉搏的快和慢,有着让人心跳加速的故事。他们是那个时代的代表,他们的身影,折射出那段光辉灿烂的激情岁月。

  能够在他们特别有意思的时候,我和他们相遇,留下这些影像,我非常感激。很多人问我,为什么不再拍一次《我们这一代》或是《他们那一代》。我说,这是属于曾经的一个课题,那种感觉无法复制。

  记录时代,是需要机缘的。为什么莫言可以得诺贝尔奖,这其实与他的生活、与那片土地有关,他就是做了那个年代、那个背景下,他最应该做的事情。拍照也是一样,要真实,而不是刻意。

  如今,国家在变化,时代在变化,人心也在变化,我们再也找不回曾经的感觉。如同赵野在《肖全和三毛》中说的,因为有八十年代托着底,我们今天的沦亡都显得那么悲情和富有诗意。

  我经历过这个时代,见证了一个健康的中国朝着自己的方向使劲,见证了这一代人的生存与奋发、痛苦与欢乐、迷茫与坚守,我觉得很幸福。

“让我体验与天地贯通的感觉”

  我拍过很多人,但对三毛和杨丽萍,却有着发自内心的持久的挚爱。

  当年在成都拍三毛的时候,那个木头门上就倚着一个老太太留下来的竹椅子,就斜靠在门上,我以为她是要去动那个椅子,但是她没有,她就在旁边的地上坐下,然后把鞋脱掉,赤着脚,就开始啃指甲。我就蹲在地上开始拍她,非常真实,没有半点虚伪的情绪。

  生命于三毛就是一次远足与体验。我们每个人都是天地间的过客,一个人的声音和足迹,如果能被另一个人深深的怀念和铭记,这就是永恒。

  后来拍杨丽萍,有一张她拿着巨大的白布在长城上的照片,也成为经典。也忘了当时是如何捕捉到了那一瞬间,就是感觉背后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推着我,我的意识好像完全不属于自己,已经到了佛教所说的“无我”境界了。

  还有个特别好的例子,叫易知难。当时我在为《中国摄影》杂志写推荐说明,她在化妆,我一回过头就看见她在抽烟,眼里含着泪水,于是我放下笔,拿起相机就开始拍她。整个过程中我们没有说一句话,最后拍了七卷胶卷,就只挑选出了一张。

  世界这么大,她们有意无意被我遇见,闯进了我的黑匣子里面,成为我影像档案里面的人物。我很感激她们,让我体验了这种与天地贯通的感觉,非常奇妙。

“用照片传递正能量”

  这些年,我的摄影逐渐从单纯的人物转向人与自然的关系。这出于我对生命,对自然,对佛法的一些理解。

  之前的展览中有一张照片:在尼泊尔一个特别宁静的湖面上,有两个人在河堤上坐着,旁边是小船。人特别小,船也很小,湖面很大,还可以看到风吹起的水波和细细的波纹。这反映的是拍摄者的心境。心不静,是看不到这样一个场景的。

  你觉得世界是美丽的,你带着这样一个心情去看这个世界,才能通过照片传递这种正能量,而看的人自然也能被感召。当他们在照片中发现人和自然的关系竟可以那么和谐,就会更加懂得如何去保护它。

  前阵子,我在五台山拍了很多有意思的照片。五台山蕴含着的不止是宗教文化,还有智慧的展现。那座清凉之山,除了让人有身体上的凉意,还是去除贪嗔痴的烦恼,让心变得清凉,纯净。

  人为什么会烦恼?因为你在拼命追求一些不重要的东西,欲望过度扩张。释迦摩尼能真正成佛,就是因为他能真正悟到生命本身的意义。

  我将印有三毛照片的杂志放在了普陀寺这片宁静的土地上,过去她没有去过,但已经就可以天天在那里了。当人们翻阅杂志时,就会看到三毛,谈论三毛,想起她的故事。她应该是属于这里的。

  在山上,我遇到了一个98岁的老禅师,他开释我:当我们活着的时候,我们人是真的,照片是假的。但是当我们人不在了的时候,照片还在,照片就变成真的了。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这便是生命的真谛。

“摄影于我,是一种修行”

  年纪慢慢大了,心境也发生了变化,开始会思考一些关于生老病死的人生问题。从身边亲人朋友一天天变老、叶子一片片掉落、黑夜交替这些问题开始,了解世界的真相,懂得什么是重要的,什么是你想要的,你该怎么办。

  满世界的去旅行,透过我的相机去表达一些我想要表达的东西,这就是我现在想要做也正在做的事情。

  摄影对我来说,是观察世界、理解世界的一个方式。有些人是用笔,有些人是用嗓子,我就是用相机。

  我和恩师马克·吕布可能不一样。他时时刻刻都要带着相机,随时都准备抓住下一个镜头。这一点上我并不这样,我不觉得任何时候我都是一个摄影师。不背相机的时候,我在体验一个爱人的男人,一个朋友的哥们儿,或一个纯粹的行者。

  三个月前,我在成都办了个人影展,叫《生命旅行--从三毛出发》。其中有一半作品是我曾经拍的三毛,另一半则是我从2007年至今拍的一些旅行照片。透过我的行走,我的眼睛,将内心感受到的东西用手中的相机呈现,让看的人有所触动,产生共鸣,这就是我内心真正想要的东西。

  杨丽萍一辈子都在寻找快乐,用舞蹈的方式来供养众生。而我肖全是用摄影的方式,让人透过照片明白一些事理,完成自我的修行。


肖全拍摄的杨丽萍

肖全拍摄的三毛


肖全拍摄的三毛

采访与“生命-旅行:从三毛出发”肖全成都摄影展

  我感激被我拍摄过的人

  20年了,心还在路上漂泊

  编辑:看了影展,你拍的一组黑白照可以说抓住了三毛的魂魄,22年后魅力依然不减,这是在家乡举办的首个个展吧?
  肖全:如果还要算个展的话,第一个个展应该是三毛离开我们几个月以后,我在川大文化路上一个叫“茅屋”的酒吧展出了三毛这组照片。手工放出来的照片。来的都是一些朋友、圈内人。其实成都喜欢三毛的年轻人很多,但那时候媒体不发达。

  编辑:记得那次展览的时间吗?
  肖全:应该是1991年的5月。

  编辑:镜头中的三毛离开22年了,曾经的柳荫街也不在了,感觉展厅里老照片散发着一种浓浓的怀旧之情。
  肖全:不仅仅是怀念。去年我在北京798布鲁姆画廊做了《三毛20年忆》的个展,展览包括三毛离世前在成都的照片、寻访三毛出生地重庆的照片、三毛居住地台北和我拜访她家人的照片。我是想借三毛的一生,讲一些大家感兴趣的事情。比方说她的叛逆,她决定做自己,她非常纯真,又很较真,不肯随波逐流。她对生命的看法与常人不同。成都是我的老家,三毛生前最后的烂漫也是在成都,能不能把北京的展览拿到成都来?一次在吕澎家里吃饭,他女儿吕婧说,就在我们画廊做嘛。就这样定了。

  编辑:成都的展览,你游走世界的照片占了很大部分,我们发现了另外一个肖全,一个旅行者肖全。
  肖全:本来是作为巡回展来成都的,后来有一个感触,在北京做这批作品时,看到三毛的照片从机器里慢慢滑出,我突然打了个激灵:哎呀,拍完这个人我就把工作辞了,婚也离了,然后满世界混,20年了,心还在路上漂泊。我把这个感觉给吕澎说,他说干脆拿几张你在世界各地漂的照片展览一下嘛。结果就形成了我和三毛的照片一半一半。

  编辑:有人说你在追随三毛?
  肖全:没有刻意追随。结识三毛,只是不知不觉种下了闯荡世界的念头。

  编辑:三毛在游走中写作,你是用相机描述这个世界。
  肖全:对,用相机来捕捉生命在路上的发现、感受与意义。

  编辑:到过了多少个国家?
  肖全:大概20多个国家。三毛短暂的一生去过50多个国家,不过我觉得自己也挺“悲壮”的,50多岁了依然喜欢在外面混,旅行依然对我充满诱惑。其实生命本就是一场旅行,无论是残疾人,还是小孩子,只要心在走,就是一场旅行,所以成都的展览叫《生命•旅行——从三毛出发》。
三毛说,我们一伙的人来了

  编辑:如果没有在柳荫街为三毛留下黑白影像,大概今天没有人说你是“中国最好的人像摄影师”吧?
  肖全:对,三毛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辞掉工作后,我拍的第一个人是杨丽萍,也是因为三毛,那本《天堂之鸟》让她找到了我。随后,张艺谋、陈凯歌、姜文、崔健、芒克、谭盾等等,都出现在我的镜头里。80年代中期,我拍了周围的一些艺术家、诗人,那时候成都文化圈特别活跃。后来诗人钟鸣办了一本复印刊物叫《象罔》,介绍了美国诗人庞德,庞德有张照片,穿着长袍,戴着黑毡帽,拄着拐杖走在一个石头桥上,下面有一段话:“我不想工作了,理解来得太迟了。”当时我几乎被这张照片拍到墙上,中国的艺术家应该有这样的好照片,我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做什么了。后来拍完三毛,我动了念,执行了。

  编辑:和三毛相遇,第一眼看到她是什么感觉?
  肖全:1990年的9月,三毛到成都,我和一个记者打电话过去。她说我安排满了,过两天你打电话来试试。我说甭理她,今天下午就去。我们去锦江宾馆敲门,她把门打开,脸上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说你们采访啊,进来吧。当我一推门进去的刹那,就那一下,三毛的命运、她的苦难、她的艰辛,“哗”一声扑面而来,把我震住了。那是我长这么大从没见过的一类女人,不是普通女人的那种漂亮。我觉得她动人,是有点像杜拉斯的那种女人。

  编辑:怎么说起给她拍照片的?
  肖全:当时我带了一本《象罔》给她看,她摇摇头,我以为她不喜欢。她说你给他们拍这么好的照片,你得给我拍。见面不过半小时,拍完了。第二天把照片给她看,她说肖全你技术一流,但这不是三毛。我说你穿的白衬衣不对呀。她说我有“乞丐装”,然后把衣服换上,头发放下来。我手一拍:三毛,我发誓能给你拍出好照片。我提前一天骑自行车去柳荫街踩点,当时一个强烈感觉,三毛的照片肯定是在这个地方,然后带三毛去那里拍,也就是45分钟。

  编辑:之前有看过她的书吗?
  肖全:一个字都没看过,只晓得台湾有个三毛,是作家,去过非洲。

  编辑:搞定三毛这样的女人,有什么诀窍吗?
  肖全:老天会帮我,可能我身体里被嵌入了某种密码,洞察力极强的三毛第一次见面就说:我一看你就知道,我们一伙的人来了,别拍了,快抽烟,抽烟。

  编辑:每个人都有一个生命密码。
  肖全:对,你要有钥匙开得开它才是最重要的。说到底还是缘的问题。
杨丽萍有玩命的一面


肖全与三毛

  编辑:柳荫街那组影像有三毛和小孩子一起玩纸烟盒,和泡茶馆的老人合影,有她在默默抽烟,你最喜欢的是哪张照片?
  肖全:那张三毛赤着脚坐在街边的。回宾馆的路上,三毛说:肖全能不能辛苦你晚上加个班,我很想看到这组照片,你知道吗?我在台湾真正出名的不是写作而是旅行!我一直想找一个摄影师和我合作。晚上我把照片放出来,第二天去找她,她把照片铺了一床,说:太好了,太好了。我说我很喜欢赤脚坐在街边的这张,构图影调、人物情绪都非常完整。她说:这张照片不是完整,是完美无价。我明天去重庆再到杭州,在那里要完成一本札记。作者像就用这张了,你给我多放大一些寄来。

  编辑:三毛几个月后自杀,你是在什么情况下听到消息的?
  肖全:当时我在成都的省电大上班,接到一个朋友电话:三毛死了。我说不可能。接着我打电话问另一个朋友,确认了。我就进了暗房看那些照片。拍她的时候,我们很少说话。她说:肖全,我们俩是通的。想起这句话,我开始害怕,觉得她就在房间里。我唱《橄榄树》,唱着就觉得挺想她的。我们在一起待了3天,拍了两次,用的是美能达X700,那台相机后来在北京丢了,在她离世前丢掉的。三毛在成都还说了一句话:明年放暑假,我来找你。天太热,我们去个凉快的地方,不用添设备了。她居然说不用添设备了!

  编辑:你拍摄了那么多人,在镜头前表现力最极致的是谁?
  肖全:三毛和杨丽萍,因为这是两个离自然的神秘力量最近的人。

  编辑:讲讲你拍的杨丽萍。
  肖全:1992年的春天,很冷,杨丽萍裹着巨大的绸布站在慕田峪长城烽火台上。都晓得长城是干啥子的,仙女般的舞者站在千年的烽火台上起舞,背后是苍茫的天幕与山色,真的很可怕。我说丽萍,千万不要往左边倒,往左边倒你就下去了。风很大,呼啦啦啦,她在城垛上玩那块绸布,这个女人也有玩儿命的一面。

  编辑:这种反差,非常有意思。
  肖全:那种美,可以逼得你喘不过气来。杨丽萍在我的心目中就是一个“仙人”,上天派来的精灵,用来传达人与自然之间的情感。她身上有一种“仙气”,任何人都可以和她很近,但如果她在舞台上,你又会有一种遥不可及的距离感,我想这应该是灵魂的距离。

  编辑:为什么你镜头里,她是那么真实自然,而且答应你一直拍到老?
  肖全:需要灵魂碰撞。当你不懂她的时候,你和她就像隔一座大山;当你明白她时,拍她就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一直在拍底层老百姓

  编辑:拍摄人像,如何捕捉拍摄对象的灵魂?
  肖全:每个摄影师都有自己的玩法,有的人会将人们眼睛一亮的时刻拍下来,我的招儿就是没有招儿,就是真诚。当我拍杨丽萍时,我会在现场被大家可能看不到的东西所感动,完全就是下意识拍,脑袋一片空白。我给柏桦拍照是在一个大冬天,拍得满身是汗。平常拍照你是不流汗的,你的心没有打开,眼睛是不会亮的。只要心打开了,才会看得到。

  编辑:有人说你是拍美丽女人出名的,你怎么看?
  肖全:《我们这一代》里也拍了很多很牛逼的男人,纯爷们儿!

  编辑:感觉拍男人和拍女人有什么区别?
  肖全:当然有。如果跟男人在一起,就有一种哥们儿义气在里面。比如拍吴亮,你就会跟他喝酒。跟老谋子打交道,你就觉得跟他在一起有一种劲儿。我去拍姜文的时候,他工作室放《阳光灿烂的日子》里的一段,那时候就透出他那种对做演员相当不满足的感觉。男人之间不服输,就像在江湖上,大家见面就抱拳,男人想得到男人的承认。女人不太争这些,她有很柔的那一面。跟她们打交道,不用像跟大老爷儿们那样去较劲儿。王安忆有点不一样,我去找她,她劈头盖脸就说,肖全你不要轻易骗那些小女孩结婚啊。然后就带我到静安寺周围逛,非常有意思。

  编辑:名人几乎被你拍遍了,有没有不买你账的?
  肖全:有哇,比如王朔,根本不让我拍。那是他最火的时候,每天都要接受各种电话采访。老实说开始我并不怎么喜欢王朔。但是必须拍他,因为他确实重要。后来我给刘恒打了电话才搞定。我跟王朔说对不起啊。王朔说:嗨,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明天下午三点钟到我家来,告诉你怎么走。我感激拍摄过的人,拍完一个人,就会去爱这个人。

  编辑:人像摄影这一块,你拍了太多名人,想过拍底层百姓吗?
  肖全:我一直就在拍他们,但都放着,没拿出来。很早的时候,大概是1983 年,那时我穿着工作服,骑自行车,成都下雪。经过妇产科医院,我拿相机等着,一会儿就看到一家人出来,毛毯裹着孩子,钻进一辆上海牌小轿车,走了。一会儿又一家人出来,坐的是成都的架架车,车上有个马架子,人就坐在上面。婴儿一出生,命就不一样,就像雪花飘落下来,不知会落在哪里。我电脑里太多这样的照片,顺便说一下,明年我的一本市井纪实将会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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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师, 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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