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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入毒窝、艾滋病村,摄影师卢广用无声镜头记录下有声一切
2020-03-03发布
转载自:指鹿为路

  有一些不会被记录进史书的普通人正在上演着属于自己的故事,这些人只是这个庞大社会人口统计下一个单一的分子,他们可能是深陷毒海的女人,可能是跪在家人坟前的男孩,也可能是艾滋病村的挣扎求生患病者。他们需要被记录,人们也需要记住他们的故事。
 

  白居易的《卖炭翁》中曾写,“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这是一种古往今来根植在中国人体内的一种精神,居庙堂舞文弄墨之人,也当为底层发声,为那些发不出声音的人而发声。

  卢广,一个拍出过《西部淘金》、《艾滋病村》这些让人耳熟能详的作品的人,而到至今仍没有人将他的故事收录进百科。

  我们无法知道在他长成的经历之中发生过哪些故事。我们能看到的他人生的起点是从他1980年成为业余摄影师开始。
 

  关于他在此之前的经历,有人说他是中央工艺美术学院(现清华美院)科班毕业,也有人说他是32岁开始学习摄影半路出家,各家说法莫衷一是,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镜头下记录的东西,足够动人。

  ***可以确定的是,在1980年的时候,他一个镜头一个人,便开始了他的拍摄之旅。从业近30年来,他总是会把自己置身在一线,跑到那些被忽视的人中间,记录一些别样的东西。

  或许大多数人***次认识他,是从他1994年拍摄的淘金热的照片开始的。他用无声的镜头默默地记录下了在这个20世纪后半叶,发生在西部的淘金故事。彼时对于大量低学历的务工人群来说,西部淘金是生活的一种新的开始,他们去往西部,去到各个矿上做工。
 


卢广镜头下的矿工男孩

  淘金热开始了,但是随之而来的是各种乱象。矿工居住条件差,没有基本的医疗保障,各种与之相伴的坑蒙拐骗现象层出不穷,就像王宝强主演的电影《盲井》一样,那个时候的西部是一个黑色的大熔炉。
 

  卢广将自己的摄影起点定格在了这场疯狂的淘金热上,作为一个在浙江金华长大的南方人,他一路搭车去往了西部。高原反应,风雪,都成为了沿途上的阻碍,***后他差点彻底的***在了高原之上。

  这一切都让他***终展示出的作品显得更加弥足珍贵。

  终于在漫长个的坚持之后,他***终完成了摄影,在他的镜头下有怀揣着梦想试图给生活带来的改变的矿工,也有14岁就被带到矿上孩子,他们有的面对镜头露出了乐观的笑,有的麻木的盯着,似乎对他手中的摄影机有着些许好奇。
 

  在这一张张的众生相的照片之中,他记录下了这些矿工对美好生活的期待,也记录了下游弋在西部矿场难以避免的乱。现在再讨论他是否是可以摄影‘坏人做了好事’已经不重要,但是这些‘照片’确实做到了好事。

  因为正是这些记录让媒体们开始重视起这些发生在西部的矿工的故事,此后矿工们的生活环境,基本的生存保障也得到了完善。

  他***次发现,原来他的镜头可以带来改变。

  此后他又将镜头对准了另外的一批边缘人群,那就是那些深陷毒窝里的人。于是,一条纪实摄影的道路慢慢地出现在了他的脚下,他义无反顾地走了上去。
 

  虽然定了主题,但是想要拍摄这些人的照片并不容易,为了混进毒窝,他只身来到了中缅边境线的一个小村子,拿出了200块钱,混到了当地的人的赌局之中,一边赌他一边与当地人攀谈,问哪里可以买到药。那当地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笑着对他开玩笑说“你想吸啊,吸不得的。”他也跟着赔笑。

  很快他将钱都输光了,拿起摄影包准备走,却被那个和他谈话的当地人拦住。对他说“等等”随后便带着卢广去到了那些人聚集的地方,很多人都聚集在村子角落的断壁残垣边麻木无神的望着天空。
 

  而为了能混进去,卢广先按照那人的价格掏出了20块钱,或许因为已经取得了信任。那人真的给了他一些违禁药物,还教他怎么吸。拿到之后,为了避免真正的吸进去,他十分小心的一边吸一边吐。

  吸了几口之后,为了不暴露自己专业摄影师的身份,尽快完成拍摄,他掏出了一个傻瓜相机,对旁边的人说“能帮我拍一照吗?我留个纪念。”那人同意了,他转过头又说。“我也帮你拍一照吧。”

  就用这样的方式,他积累了一张又一张的照片。此后他也曾深入艾滋村、也曾把镜头聚焦过非典与污染。拍下过非常多动人的照片。
 

  但是在动人的照片背后,卢广的争议也十分巨大,许多人认为他的镜头是不真实的。知名摄影师贺延光先生就曾说过卢广的问题。他写了一篇在08年影响非常之大的文章,叫做《卢广,为什么出错的总是你》。
 


同样以真实性闻名的贺延光

  文章中贺延光回忆说自己曾在SARS期间曾与卢广在地坛医院里一起拍了18天照。虽然当时“卢广风风火火,挺规矩的”。

  但是在他先离开医院后,很快接到仍在医院采访的一位同行电话,说有个病人***了,卢广非让医护人员面对遗体双手合十,做祈祷状,场面弄得很尴尬。同时贺延光还表示他***不能接受的是,“后来他(卢广)出了一本图文并茂的书,把他拍的那个假照片作为好照片收进去了。”

  所以“摆拍”、“刻意”等词也是卢广很难绕过去的一道坎,这也是为什么会有人说他“坏人做了好事的由来”当然,在卢广已经有些淡出摄影圈的今天,我们不能用单一的“英雄”这样的字眼来概括他,也不能单纯地称之为“假照片”。因为不可否认的是他的照片所散发出的价值是难以估量的。而他就是记录者卢广,用无声的镜头记录下有声的一切。
 

艾滋病存, 摄影师卢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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