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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八佰》摄影指导曹郁公开课:***黑的夜,***亮的光
2020-08-25发布
转载自:公众号:中国青年报


  “***黑的夜,***亮的光” 特别符合《八佰》的精神

 

  今天是《八佰》公映的第①天。《八佰》是整个亚洲第①部全程用IMAX摄影机拍摄的电影。我很欣慰很多观众在看了《八佰》以后,会在底下留言说“你们要去看IMAX版!”或者说“视觉效果很震撼”什么的。大家终于因为一部电影除了情节以外的本体——视觉、声音,主要是这两部分来看一部电影了。我觉得这就是电影之所以成为电影的原因。否则你在家里看就行了,没必要到电影院这样一个带有一定精神宗教感的场所里边来。

 

  首先要给大家讲的是我的摄影阐述。每拍一部电影,我都会给导演做一个摄影阐述。这个阐述需要耗费很长的时间才能想得出来。而且我们要拍很多的试片。“***黑的夜,***亮的光”,是我的摄影阐述的标题,也是今天活动的标题。这句话不是我说的,是《巴别塔》的导演片尾字幕中的句子。我觉得特别符合《八佰》的精神,因为它写的是这样一个***亡和生存的关系。

 

  在我的理解里,《八佰》***重要的一点,它是诗,它不是一个纪录片,也不是一个特别虚假的,或者仅仅是一个情节剧。“这首诗讲述了一小群人通过自我救赎和牺牲,在短短四天里为一个民族赢得自信和尊严的故事。它让人充满敬意和希望。”这是我摄影阐述的第①句话。

 

  这是点明作品的风格。因为技术是一方面,但***重要的是你的初衷和你***早的想法。如果想法失败了,方向就错了,那你有可能越走越远,越努力越差。我觉得我的方向还是挺正确的,事实证明也是正确的。

 

  说电影是诗,这很文学化。那么具体来说它的电影形态是什么样子?我在摄影阐述中说:“表达这样复杂的精神感,仅仅照搬由《拯救大兵瑞恩》开创的手持纪录片摄影风格是不够的。”

 

  从摄影的角度看,《八佰》的剧作高度集中在“黑暗”和“光明”两个主题上。它实际上讲的是光线。摄影师***重要的,就是光线的处理。你怎么掌握这个分寸很重要。我希望《八佰》里边光线的感觉,它是有象征意味的。看过电影介绍的朋友肯定知道它是围绕一条河,这边是一个仓库,叫四行仓库,它整体来说被我处理得比较暗一些。河对面是租界区,它是非常明亮的。演员欧豪和张译游在河中的那场戏,就是有两个人想从黑暗去到光明里,但是***后又回到了黑暗里。

 

  整部电影都在制造这种象征意味,黑暗、光明、***亡、生存的这种关系。

 

  这么清晰的IMAX摄影机 为什么要怼到脸上去拍特写

 

  先讲“***黑的夜晚”。《八佰》实际上用了非常非常多的灯光,来营造黑夜和光明的这种对比。这块我们的难点是在于,我希望营造仓库里几乎没有光,但又是亮的。当然它也偶尔有一些灯,那种吊着的灯。几乎所有的光都来自于河对岸,河对岸就像一个发光体一样,把所有彩色的霓虹灯映照在仓库里。

 

  我特别喜欢有一个名词叫“黑色电影”,黑色电影是一种反差很大、从黑白片开始的。我特别希望这一段有一种“彩色黑色电影”的感觉,这是我自己想的一个概念。

 

  四行仓库里边“水道遇袭”的部分,其实非常不容易。因为我们的水道是真实的,外面我们做了条河。一般这种戏会在一个摄影棚里的水池子里边拍,水温比较暖和,也比较干净。这段我们为了要一个真实的水的质感,不那么干净的水,所以我们在真实的水道里拍。

 

  这个水温其实是非常低的。张译是我的好朋友,欧豪我们关系也非常好。他们俩都快被冻***了,因为非常非常冷,是真实的肮脏的水,在里边拍了两个晚上。因为第①个晚上拍以后我们发现水太脏了,就说“对不起,我们没拍成”。张译就疯了,张译脾气非常好,很温和的一人都急了,在监视器外面大喊“你们还想怎么样”,冲进来把我们吓得,只能看着监视器说“明天还要再拍一遍”。

 

  这是制片连夜换了水,让它干净了一点。日本兵的背后其实有一个坝,把这部分干净点的水和外面更脏的水隔开了。但它就在水面下面,你们看不到,感觉是水一直过去的。非常艰难,全剧组都在这陪着他们,给他们各种保温,给他们鼓劲,然后才把这个镜头拍下来。张译和欧豪是不太会游泳的两个人,很怕水,所以两个人其实已经竭尽全力了。

 

  大家可以看到潜水摄影师的镜头,它摇过去看到对岸,然后再一个主观镜头摇回来,一个执行导演喊了“一二三,下”,他们就潜到水下去了。我专门放这块的意思是说,你可以看到那个潜水摄影师离这三个演员有多近,我们的摄影机离人有多近。

 

  我们是绝大部分,98%,除了水下或者航拍一些特殊原因不能用IMAX的,全都用IMAX摄影机拍摄。这么清晰的摄影机,为什么要怼到脸上去拍特写,而不是离得很远,用一个长焦镜头去拍?是因为我们就想让观众感觉到你跟他们在一起,你恨不得也在这水里。我们要的就是这种逼近感,恨不得演员能从银幕上走下来的感觉。

 

  非常多灯光变化舞台技巧 用在一个写实的电影里面

 

  “水下刺***”这场戏,我特别喜欢刚才这个演员往后一倾身,消失在水里的感觉。这个主意是我们的美术指导林木出的,我非常感谢他。因为我们不知道这块怎么结束好,原来想象的镜头直接移走就可以了。后来他说你打一束光在水里,你有没有可能让他往后退,退出这束光,隐没在黑暗里?我说这主意太棒了。然后这个演员也特别了不起,他真的做到了在水底下憋了那么长时间的气,真的准确地隐没了在黑暗当中。

 

  这就是电影,它从视觉角度来说,是合理的。当他从亮到暗,这样慢慢退去的时候,也非常非常有诗意,隐没在了或者就像麦克·阿瑟说的“老兵永远不***,他只是慢慢凋零”了一样。我觉得这个主意太动人了。

 

  潜水摄影师拍他们怎么在水下刺***,这是我全片***喜欢的镜头之一。我觉得它特别像一种残酷的绘画,它已经脱离了内容写实。要说写实,一扎、刺刀一带,可能肠子都应该出来吧?但是我们没有把肠子肚子都给做在水里边。它实际上像幅抽象的画。我觉得这一部分******地体现了我摄影阐述里希望的——像一个***的绘画。当时CG做了很多弹道,做得非常棒。

 

  “夜袭”的下一部分,大家可以看到我们的镜头是怎么样组织出来的。它***难的地方之一,就是我们需要让光线产生律动。

 

  大家可以看到我操控的那个调光台,是为了配合枪击的效果。因为枪打了很多灯泡,我们不能把每个灯泡都炸碎。实际上有很多是我在关这个灯。当然它在旁边有个引爆的效果,但实际上是靠手把它关掉的。很难记住顺序,我们有灯光当时也是想了很多办法,编各种顺口溜也好,用各种色标、各种摆法也好,来让我记住。因为我们***多的时候差不多有1000多个讯道,你很难记住这么多键到底对应的是哪些。所以我每天到现场压力很大,第①件事就是你要在一个小时之内把这几百个讯道记住它们到底在哪儿。

 

  但我也觉得非常有意思。我之所以去做摄影师,是因为我特别喜欢一个摄影师叫斯托拉罗,他拍了一个电影叫《末代皇帝》。他是***早利用舞台的这种调光技术来拍摄电影的,目的就是为了在一个镜头中能够产生光影的变化。

 

  《八佰》其实就大量使用了这种舞台的灯光编程技术。我们用了非常多的灯光变化,用非常多的舞台的技巧,用在了一个写实的电影里面。我觉得这是非常有意思的一点,就是不要那么受拘束吧。

 

  几乎没有分镜,5个亿的电影是即兴拍下来的

 

  我的《八佰》摄影阐述简而言之:它的光线是写意的,它的运动是有很强参与感的。然后它的质感(这个质感一般观众确实很少会感受到,但是对于摄影师来说非常非常重要),是绘画性的细腻,跟战争片的要求正好反着。我希望能够反衬出来,而不是顺着它。这样三者合起来,我希望是一个视觉的诗。

 

  说到“摄影机要参与表演”,像“缚弹跳楼”这种重要的镜头,很多都是我自己去拍的。因为掌机的心理压力有时候会很大,当然我们的掌机都很棒,但有时候我会自己也很有冲动去拍。

 

  当你到了现场,现场是非常非常让人紧张的。它每次有好几百个炸点,当它都爆炸了以后,恢复一遍可能就是三个小时。然后在空中撒着所有那些碎屑,所有的演员和群演的这些战士们都化好妆。枪声一起、空包弹一打的时候,你整个肾上腺素全都极度分泌。所有人都在疯狂地用***好的状态演出的时候,只要一喊停,所有人第①反应都是“拍得行吗?”因为太艰难了。这时候给摄影师的压力,尤其是整个摄影组的压力都超级大。这时候肯定你作为摄影指导,如果察觉到有这种感觉或者你有冲动的时候,你首先要自己冲上去拍这个镜头。

 

  实拍之前,我在那儿晃来晃去的,其实我是在想我到底应该怎么拍。我们《八佰》之所以难就在于,除了个别需要CG合成的部分镜头以外,我们没有分镜。一个5个亿的电影是即兴拍下来的,所以你不知道明天你要从哪儿开始拍。

 

  那么管虎也非常棒,他排了很多戏。比如刚才大家看到这个镜头,是他带领他的导演组一点一点排出来。谁先跑、谁再跑、再谁跑,这时候怎么让欧豪先冲到前面,再怎么被李晨叫住。李晨在戏里一直腰里别着一个皮影,什么时候皮影要掉下去,他再怎么说,排得非常好,这个是主演。第二层是比较重要的群众演员,就是离我们镜头比较近的人,他们到底从哪儿跑到哪儿,中弹不中弹,然后第3层群演、第4层群演。***难的我们可能有时候还有日军的镜头。

 

  看到这么多演员在一起协调演出,光口令的复杂度就让你紧张。一般正常点都是“预备”,然后所有东西准备好就“action”开始,顶多前面加一个“开机”。但我们这个电影是非常非常复杂,“预备”“开机”完了以后,具体的比如“第4层群众演员走”,然后卡车开,然后第二层再来一个什么走,再到近层群众演员走,***后是主演走,然后“开始”。太复杂了那个口令,我们时机的掌握极其难。

 

  每拍一次再拍就三小时以后。一天也没有几个三小时,因为必须要白天去拍。

 

  技术、艺术、激情,还有运气 合在一起才铸成了这样的画面

 

  这个时候你必须完全让摄影机成为一个演员,已经谈不上什么简单的构图好不好看、曝光对不对这种。当然这些其实也都做得很棒。但是有比这要做得更棒的事,就是你的精神感,你瞬间的那种感觉,这种感性的东西“啪”就能合上去。

 

  我觉得我拍这段确实合上去了,把这个力度、这种情感表达出来了。但是你在之前要酝酿好久。我有很多种方法,当然首先要吃饱,然后不太健康的抽烟法,喝咖啡、听音乐,用各种办法来准备你的情绪。听音乐比较健康一点,现场去听音乐。当然还有一点很重要,要观察他们到底怎么演。

 

  一旦你拿上摄影机,那个时候就什么都没有了。可能你想好了,我可以先从这个人开始横移,但在一瞬间当它“预备,开始”,所有层都同时开始表演的时候,你可能瞬间突然发现“我从这儿很好”,你瞬间就要从这儿开始。更不用说一些即兴的表演、即兴的反应,所以这是一个非常大的挑战,非常难。

 

  但是所有演员都很愿意跟我在一起,来拍他们***重要的戏。比如我们有很多角色在电影里都***了,每个人***的时候基本都是我拍的。当他们看到我扛着IMAX摄影机站在前面,他们觉得很安全,可以非常含笑、舒心地***了。因为他知道我能够把他***好的表演抓住,表达出来。

 

  所有***重要的战斗场面,除非是我体能跟不上的时候,因为我们有很多超级快速的镜头。我一般会用一个轻型的摄影机先试一遍,让他们放慢。大概试好了以后,再把IMAX摄影机交给摄影的掌机,说“来吧,你就照我这个,但是要提高4倍的速度”,因为IMAX摄影机很沉。我们有非常棒的掌机。

 

  这样拍电影那种感觉就是每天都特别刺激,因为你完全不知道你要干什么。然后你会觉得“我太棒了,怎么会拍得这么好”,你会特别有力量,下一组你还要自己去拍。你会觉得“哦,拍电影这样多带劲”,就特别有乐趣。

 

  我特别想说的是,我是拍了很多,但实际上我们有一个特别棒的团队来做这件事,真不是我一个人把这电影干完的。当我拍完《南京!南京!》第二次得了金马奖(也得了另外5个摄影奖)的时候,我曾经很狂妄过,也很轻狂,觉得我不需要任何人,我只要自己就可以把这个事干完。但到现在我明白这个太可笑太幼稚了,实际上没有一个团队是不可能的。

 

  我觉得我们的电影有时候真的就像上天在帮助一样。因为所有镜头这么难,这么顺利地能够完成下来,简直不可思议。有一个镜头,我们跟着一个人他身上有个血包要爆,结果那血包就爆到镜头上了,“哗”整个画面都红了。太美了这个画面,你设计都没法设计,因为太难对位。这些技术、艺术,然后这么激情,说实话还有运气,合在一起才铸成了这样的画面,真的非常了不起。

 

  热情和激情已不知如何表达 就希望这一夜一直拍下去

 

  现在我要讲***后一段,就是“光”的部分。也是我们电影结尾的部分。

 

  这个部分很难拍,这是我们灯光量***大的一部分。因为它不仅是牵扯到河的两岸,同时我们有一个很难的点,就是我们要模拟照明弹的效果。因为是日军首先“啪”打了个照明弹,两方士兵在照明弹中,***后决定生和***。

 

  当时我想了很多办法,***后发现只能提出一个非分的要求——可能只有真的照明弹才行。这就是剧组支持别人创作一个很棒的例子,剧组真的去做了200颗照明弹,花了100多万元。做的意思是到军工厂去,定做了200个照明弹头挂在钢索上。

 

  这一场戏当时我跟管虎说,咱能不能拍4种天气?因为4天的故事,比如晴天、阴天、大雨天,***后再一个雪天。这样观众也好记。所以拍***后一天战斗的时候,又要下雪,要把那个雪打出来,然后地上还有几百个炸点,当然再有很多很多群众演员。这一点是非常难的,也是***终体现出我说的“黑暗中***亮的光”的时刻。

 

  当时在拍的时候,剧组所有制片人也好、执行制片人也好,就坐在我跟导演的后边,盯着我们只要拍一条,他们就有一个小板,像记分牌写着大照明弹比如只剩68,小的52了。我们有时候拍一条用2个照明弹,甚至是4个照明弹,因为我们有些镜头是升格的,就是所谓的慢动作,它需要的光更多一些。到***后时刻所有人都很紧张。

 

  如果说在这个电影里我有什么不知足的地方,我觉得永远拍不够的地方,其实就是***后,我们电影接近于***后一个镜头,是一个很多人手的镜头。本身这个想法很棒,但是怎么样才是足够好的手?

 

  我记得我们拍了一晚上手,就发狂了已经。我自己扛着摄影机,真的照明弹在照明,加一点点灯光。到底需要什么样的手?我们的副导演安排了无数组手,男人的手、女人的手、战士的手、孩子的手、中产阶级的手、平民的手,就想用这个来表达我们***深的意义。

 

  当时我们的照明弹也马上就没了,管虎也觉得应该可以了吧。大概还剩了4颗,一颗也得七八千呢。我说都把它点了,我都疯了已经,我必须要拍,直到拍到***后一个照明弹点完。因为你的热情和你的激情已经不知道怎么能表达了,你就希望这一夜一直在拍。

 

  《南京!南京!》到《八佰》 中间正好隔了10年

 

  还好我们***后剪出来了一部分。可能你看着想象不出能有那么夸张,觉得也不过就是一些手。但是它拍的过程就是这么艰难。如果不这么拍可能会比这效果差很多,可能也就没有这种感受,不会在心里边留下一个记忆——你曾经在一个夜晚这么疯狂地要把剧组所有的照明弹都用光,就要拍一帮人的手。

 

  那些手其实排起来也就从台子到这儿,距离很近,都没有那么远。就一个铁丝网所有人把手伸出来在那儿喊,然后我扛着摄影机这样走过去就算一次拍摄。因为一个照明弹只能着40秒,而且是大的,一般小的只能20秒。就只能有40秒的机会,一直拍,拍完了***后一个照明弹。

 

  到这儿其实大家也可以看到,一个是我们的状态都不一样了。所有人都很焦虑,因为到***后那个时候是***难拍的,也是春节前所有人都累疯了。

 

  拍完这段以后,包括电影剪完以后,我觉得“哦太好了”,起码在目前我的能力条件下,似乎做到了“***黑的夜,***亮的光”,似乎表达了一种精神感。这种机会不多。从我拍完上一个战争片《南京!南京!》到《八佰》,中间正好隔了10年。一个是2007年,《八佰》是 2017年,整整10年,我才又等来了一次这样的机会。

 

  就完全肆意妄为,我在我们《八佰》剧组。我特别感谢导演管虎,也特别感谢我们所有的工作人员。因为我在那个组里是一个很恶劣的“孩子”。说“孩子”是因为我特别任性,我经常是摔对讲、砸这踢那,因为我觉得我不满意、我没拍好,或者更多是别人没拍好。然后我就疯了一样的,就属于那种真的很恶劣地狂骂别人,破口大骂。自己每天也不是那么想睡觉。因为你所有的激情全都释放出去了,你特别有一种隐隐的自我毁灭感——我就要干这么一回,就要把我***棒的东西释放出来。我就没那么周全,没那么礼貌,没那么温文尔雅。

 

  但是别人其实替你承担着这些东西。有时候我会想,虽然可能有些小助理人家也是为了生活,但我觉得他们比我有韧性。我天天这么骂别人,别人还能继续去拍,拍了7个半月。他们其实比我更有力量,他们支持了我。我们合在一起才能产生这样,***黑的夜里***亮的光。

 

  今天,《八佰》上映,《八佰》让大家接受,也让人看到一个希望,一个电影的希望。在这种特殊时刻,希望这样的光能够越来越亮,希望这种精神能够被大家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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